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档案馆藏有清末学生作业 写有请假条、赠物便条

来源:乐鱼全站网站登录首页    发布时间:2024-06-25 17:42:58

  从8月31日到现在,我们已出了很多期档案时空,你在这里看到了抗战大轰炸,看到了成都解放大会师,看到了华罗庚给省委书记的信。可能你会觉得,档案馆里藏着的,都是大事件,大秘密。其实卷帙浩繁的档案卷宗里,更多的是枯燥的数据和无趣的公文来往。

  今天,让我们扒开那些风起云涌的大时代的缝隙,也抛开那些枯燥浩繁的公文数据,一块儿来看看———清朝末年,学生们的作业本。

  首先,我们仍旧是要通过一段比较枯燥的文字来了解一下大背景。李绍先教授发表于《文史杂志》2003年第三期的文章《赵尔丰与川边藏区近代教育之兴起》一文中,参考了《赵尔丰函电续编》、《四川教育官报》(1907年第九册)以及《清朝续文献通考》等文献,详细记叙了当时兴学的盛况,我们节选一些作为交代。

  1906年赵尔丰被任命为川滇边务大臣,他极为重视教育,办学也由此被放在了重要的位置。1907年,赵尔丰奏设“关外学务局”,派劝学员到巴塘、里塘等劝办学堂。

  当时,学堂这样的一个东西对于当地藏族同胞来说还是个新生事物,大家对其缺乏了解,因此也无甚兴趣。为了鼓励家长送孩子上学,赵尔丰制定了一系列优惠政策。

  经过不懈努力,1911年,川边的学校数从1907年的2所增加到200余所,学生数从60人增加到9000余人。这200余所学校中,其中之三即为我们将要提到的“甘孜第一女子学堂”、“第一初等学堂”和“第二初等学堂”。

  我们今天要关注的,就是一百年以前,一群远在甘孜的小娃娃们留下的作业。学生作业在档案中极少见,这份档案非常有可能是当地士绅捐学后,作为办学情况的资料得以留存。四川省档案馆刘严付老师曾对这批档案进行专题研究:“以墨迹观之,书法作业墨迹浓厚,语文作业则墨迹浅淡……不到非用浓墨时,总不舍得用力研磨。”

  对于那个年代那个地区的孩子来说,求知艰难尚在想象范围以内。以下这些,则是我们随意切开46份作业时看到的那些使人惊叹的,充满生活气息的,生动而有活力的横截面。

  清末。说起那时的教育,可能大家首先想到的画面是这样的:鼻子上架着老花镜的老师举着戒尺,孩子们坐在下面摇头晃脑,长声吆吆。你能想到的关键词就是:科举,八股,死板,教条。

  比如在上世纪初的甘孜第一女子学堂,老师们教的,学生们学的,就是一些应用性非常强的文章:请假条,赠物便条,收物回条,都是日常生活中要使用到的。

  谨奉火腿二只、牛肉二斤、石榴三十个。至希哂纳(套语,用于赠送礼品,请人收下的谦词)。此送。陈大小姐收。

  承赐信笺二匣、家禽二只,敢(感)谢厚赐。回呈。陈大小姐清鉴(请对方鉴察的敬语)。

  老师对此批语为:“合式。”由此看来这应当是当时的应用文标准格式。虽然官话教育在当时的川边地区才起步推行,但孩子们已经把基本格式掌握得有模有样,“谨奉”“哂纳”“清鉴”“裣衽”等敬语套话熟练掌握。

  这批作业中,有一封信折射出当时师生关系的新鲜气象。第一初等学堂的杨春森写信给老师:“因学生今日归家,见案上有算学题一道,係前次先生所发之题,今思之再三,终不能算好。并此题为何法,学生亦不能知。祈先生另算学题二道,至于此题,再伺二日算好。”意即:老师,这道题我不会做,你给另出两道简单点的吧!老师也非常耿直,批:“请试它题,不知为不知,此求知之道也。”

  “大哥手足,秋去冬来,光阴迅速。吾兄自寄宿学堂,四星期了,未审进境(指学业进步的情况)奚似。我们女学堂下午又加图画国文两堂课。科学太多,夜间温习至三更才记得清楚。敏芬嬢嬢读至二更就睡了。昨天读的历史官话。妹虽记得,还有几句不懂得的。爹爹又难得操心,妹不敢问。明天星期,吾兄归家,漫(慢)些进堂。待妹课毕回来,烦吾兄把历史官话讲成蛮话,给妹听听看能够懂得否。敬问学安。”

  既然这么日常化,生活化,那一定能折射当时的风物人情。那么小的孩子,生活范围也窄,光靠编是编不出来的。

  一位叫张淑德的女学生假装写信给同学陈淑宜:“淑宜仁姐大人妆次,妹处白纸用尽。街上各家店铺子都买不出。只有福春祥店,言月内即有货到。吾姐纸多,祈拨三十张,交来人寄下。改日买还不误。顺问晚安。”为啥说是假装?因为最后她写:十月十二日学生张淑德敬呈先生大人斧正。这是十月十二日的作业,作业内容就是写一封索物的信函。

  陈淑宜还真的模拟回信说:“吾妹纸尽,如命交贵价(价,旧时称仆役),寄来雪白上川纸三十张。敬乞查收。明日上学请约同淑裕妹妹,绕道来舍,结伴偕行可也。谨请晚安。”最后她写:十月十二日陈淑宜信稿,也是仿作的应用文作业,还顺便约好明天一起结伴上学,真是活泼极了。

  便条都很有故事性。姐姐郭坤吉写信给二弟:“二弟手足,近日天气甚冷,吾弟住在高山,霜雪更大。母亲思念得很,打发通年送来牟子夹衫一件,棉袄一件,一并查收。那(哪)天得闲归家省亲,至切至望。”妈妈想儿子了,让女儿写信催他回家看看。

  吕庄佩写给曾敏文:“付来洋钱二元,取皮靴一双,烦吾妹转禀尊大人问明价值,赐条示知。明日补清不误。”曾敏文回信说:“接到手条,面禀家父谕言。今日莫有皮靴。自制革厂收去皮子,不准巴塘的皮匠做手艺,我们就莫有做了。洋钱二元奉还,乞为照收。”曾敏文家以前是做皮革制品的,吕庄佩想托她父亲做双靴子,可现在有了制革厂,私人生意就停了。事实上,1908年赵尔丰拨银24000两开办了巴塘制革厂,还选派了30名藏族青年到成都学习先进的制革技术,这也是川边职业教育的一部分。

  张宜喜写信给妈妈:“今天风大,女在校中身体冷得很,特遣本堂杂役来家,祈将棉袄寄下不误。”那时的学堂的确是有杂役的,称“堂役”,就是学校里的勤杂工,也会帮学生跑跑腿,这在李劼人和冰心的小说里都有过描述。

  赠物便条提及的物品中一类是吃的:石榴、火腿、条粉、干鱼、腊肉、羊腿,家禽;一类是用品:信笺、洋蜡、羊毫笔、花魁(也许此处指梅花)。可见,在当时的川边,以食材作为礼物是常见做法,信笺、羊毫笔等文具用品也在当时的藏族同胞互赠礼品之列,至于洋蜡,已经是与内地同等发达的事物了。

  刘友福写给文林兄,索要的是报纸:“闻兄处有成都日报。弟在家无事甚不好,祈将兄的报纸借来一看。阅毕当即奉还。”在巴塘当地竟然能看到成都的报纸。吕天福想请要到成都去的登云兄“代购”:“闻兄明日要到成都一往,祈兄与弟便带纸一刀,笔一打银元,墨一锭,谨上银元六枚。”此二则,说明川边与成都来往密切。